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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03章 你倆真不是吃飽了撐的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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君慕凜的目光也朝著那青衣公子遞了過去,只一眼,心裏便有了數。

雖然是陌生的面孔,但一身氣度是不會騙人的。走路的節奏,喜穿的青衣,還有那一只手負於身後的習慣,都與他四哥完全吻合。

他與白鶴染對視過去,只一眼,便知對方心中所想,也將這一出賜婚大戲看明白個七七八八。卻始終不明白,那歌布的大卦師為何會配合這一出好戲?怎的就能蔔出大婚當日需得前太子出席,方可鎮住四方惡煞的蔔意來?這真的是卦中所示嗎?他絕不信。

高臺龍椅上的淳於傲也在這時小聲問巴爭:“可否不把死牢裏的人放出來?”

巴爭點頭,“可以。”

淳於傲高興了,“那便不放,孤王就不信沒了他便鎮不住那所謂的四方惡煞。”

巴爭擡眼看他,搖頭:“的確是鎮不住的,惡煞入侵,國亡。”

“恩?”淳於傲聽楞了,“那你為何又說可以?”

巴爭笑了,“可以當然是可以,只不過需要承擔後果。如果國君陛下擔得起國亡的後果,那自然是可以不把死牢裏的人放出來的。陛下……”他頓了頓,再道,“人命可變,天命不可改,奪來的就是奪來的,總會有反噬,這是蔔相,也是天相。”

淳於傲明白了,原來巴爭所說的可以,是不計後果的可以,若他計後果,便是不可以。

他怎麽可能不計後果,好不容易隱疾有治愈的希望,他太想要後半生太平了。他甚至都想過,只要隱疾治好,只要他有了自己親生的皇子,哪怕讓他繼續歸附東秦他也是樂意的。一位國君對皇子的渴望已經超越了一切,即便白驚鴻現在說要拿淳於萱做引,他也是毫不猶豫的。只要能有親生的兒子,只要這個君位能夠繼承下去,他願意做任何事。

琴揚公子已經走到殿中了,那些抱在一起哭的夫人和妃嬪們主動自覺地退到女賓席裏去。還有一些從後宮普查趕過來的女人們,也由各自的家人領回了座位。只剩下一些家人沒有進宮的,就待在霜月殿外,一個個也是面帶企盼,仿佛重新活過來一般。

“國君陛下。”琴揚公子跪到大殿上,向國君行禮磕頭。

淳於萱很高興,開口就喊了句:“琴揚你來啦,你終於來了!”

國君很生氣,因為這個女兒沒規矩,不矜持,一點都沒有個公主的樣子。以至於他嫌棄地看了她一眼,十七年來第一次覺得這個女兒真的有些討厭。

但這婚還是要賜的,他弄死了孟家的女兒,眼下又能給任家的女兒添堵,他很樂意。

於是國君開了口,沖著下方大聲道:“朕的女兒聖運公主心悅於你,今日朕便為你二人賜婚,許你為駙馬,願你與聖運公主兩心相悅,琴瑟和鳴。琴揚公子,你可願意?”

下方,君慕凜擡起頭來,看著上方端坐著的國君陛下,又看了看站在國君身邊的那位聖運公主,淡淡一笑,道:“我願。”

“太好了!”淳於萱樂壞了,一下子就跳了起來,“太好了琴揚,我就知道你是願意的。”說完還往任秋雁那處看了一眼,笑道,“廣平郡主,今後你可要註意言行了,要是讓本公主知道你再有事沒事的湊到琴揚跟前來,可就別怪本公主對你不客氣。”

“哼!”有一聲悶哼傳了來,帶著強烈的不滿。淳於萱嚇了一跳,回頭去看,才發現是那貴太妃正狠狠地瞪著她,還問了句,“你要對誰不客氣?怎麽個不客氣法?”

淳於萱頂不喜歡貴太妃,也知她父王不是真心實意要孝敬這位太妃娘娘的。只不過歌布需要國君做出一個仁孝的姿態來,再加上這位太妃確實是把她父王撫養長大,所以多多少少還有些情份在。但敬著你就得知道感恩,這有事沒事就擺架子跟他們對著幹,是幾個意思?

淳於萱不滿地道:“誰覬覦我的夫君,我就是要對誰不客氣。至於怎麽個不客氣法,咱們歌布有律,勾搭有婦之夫是個什麽罪名,應該不用我為太妃娘娘解惑。”

貴太妃氣得心臟都疼,“只是賜婚,還沒成婚,此時就把夫君掛在嘴邊上,皇家的教養都被你丟到天外了?”

“我……”淳於萱還想再爭辯,身邊的侍女趕緊小聲提醒,“公主,賜婚事大,千萬別在這時候惹出亂子來。不管有什麽事且先忍忍,等賜婚的聖旨拿到手,甚至大婚之後,其它的事再慢慢說,咱們真的不急這一時的。”

淳於萱覺得這話也有道理,便不再理會貴太妃,提著裙擺走下高臺,到了大殿上,緊挨著君慕息就跪了下來,還笑嘻嘻地同他說:“琴揚,接了這道賜婚的聖旨,你就是我的人了。”

君慕息沒說話,到是聽見邊上傳來一陣哭聲。這哭聲能傳出著實不易,因為大殿上哭的人太多了,那些夫人和妃嬪們到現在都沒緩過來,一直在哭。但傳到他耳朵裏的這哭聲跟那些人又不一樣,那是一種悲傷的哭,還帶著幾分倔強,期間還有幾聲冷笑。

他不解,偏頭往聲音來源處看了去,一眼就看到坐在白鶴染身邊的一名女子,白鶴染正在輕輕地勸著她。那女子看上去比白鶴染大兩三歲的模樣,一邊哭一邊帶著一種不舍的目光看向他,他便想起方才淳於萱喝斥過的那位郡主,好像是姓任,與琴揚交好。

他輕輕嘆息,淳於萱的話便又在耳邊傳了來:“琴揚你別理她,她就是嬌情,不甘心自己沒有爭得過我。可是不甘心又有什麽用呢?誰讓她投胎不好,沒能有個好父親。就她那個爹,那是鳳鄉城出了名的膽小駙馬,指望她爹為女兒出頭,哼,下輩子吧!琴揚你放心,我也不會把她怎麽樣的,不過就是逞一時口舌之快罷了。只要她以後不纏著你,我不會主動去找她的麻煩。怎麽說也是親戚,她是我表妹,她的母親羅安公主是我姑姑,所以這事兒不能鬧得太難看,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。”

君慕息沒有說什麽,只是在太監把賜婚的聖旨宣讀完畢,又遞到他面前時,伸出手來,將那聖旨接到手上。然後與淳於萱二人雙雙俯身磕頭,叩謝聖恩。

這婚就算是賜下了,淳於萱拉著他站了起來,還多問了句:“父王有沒有為我們選定大婚的日子?之前聽父皇說起過,我們的婚事要盡早,不知這個早是能早到什麽日子?”

淳於傲聽得直皺眉,先前他想讓女兒盡早完婚,是擔心夜長夢多,想著早日完婚,好讓琴揚早日把萱兒給帶走,遠離這個是非之地。不管鳳鄉城發生什麽事,也不管宮裏的是是非非,更不管已經潛入進城裏來的白鶴染能挑起什麽事端來,都不要影響到他的萱兒。

從前那是一心為著女兒著想的,可是現在不一樣了,現在他就快要有自己的親生兒子了,那麽這個女兒好與不好就沒有那麽重要了。他為何還要一心為這個女兒打算?

於是他不願把婚期訂得太早,想拖上一拖,至少把白鶴染和君慕凜給拖走,只要他們離開鳳鄉,他才好安心的把死牢裏的人給請出來,鎮這一場大婚。

這番打算在心裏,眼珠子也轉了幾轉,偏偏這一幕落到了君慕凜的眼底,他打的是什麽主意,自然就也讓君慕凜上了心。於是這位讓淳於傲一直提心吊膽的東秦太子又說話了,開口就問淳於傲:“國君陛下你是不是怕本太子啊?”

淳於傲自然是不會承認的,“孤王怕你作甚?”

“不怕我你是在猶豫什麽呢?”他一臉的邪笑,“哦,今日聽說歌布的大卦師蔔出一卦來,說什麽聖運公主大婚當日,需要把死牢裏的前太子給放出來鎮壓四方惡煞。淳於傲,你是不是擔心本太子會趁著前太子出死牢的機會,把他從皇宮裏給救走啊?”

淳於傲被擠兌得臉色千變萬化,一口牙幾乎都要咬碎在嘴裏了,但還是得撐住場面與臉面,開口道:“你有本事你就救,孤王能把她關在死牢裏十幾年,就有信心把他留在歌布一輩子。東秦太子,別太盲目的自信了,你就算能拆了我這座大殿,你也帶不走你想帶走之人。”

君慕凜還是一臉欠揍的笑,他告訴淳於傲:“你別生這麽大氣,今兒這也算是喜日子,又是貴太妃六十大壽,又是你給女兒下旨賜婚,怎麽著都得笑一笑的。至於救不救那位太子,其實跟他在牢裏還是在牢外也沒什麽關系。以前之所以沒救,是因為覺得這是你們歌布的國事,跟東秦沒多大關系。現在之所以關心,是因為他是本太子未來正妃的親舅舅,所以自然是要上些心的。不過我們真不至於在大婚典禮上救人,那不是攪局嘛!當然,你要實在害怕,那就別把婚期定得太早了,往後挪個兩年三年的,等我們離開歌布再說。”

淳於傲又懵了,兩年三年?這意思是要賴在他歌布不走了?這倆人真的不是吃飽了撐的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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